locusttree

*澜巍，原作囫囵，剧版看到26，xjb写写。
*非常感谢在《年轮》里大家给我的评论，红心和蓝手。陆陆续续发了几篇，《年轮》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篇。文力不够大家还如此给面子，实在非常感谢。

前言：海枯石烂方可休。

沈巍又看了一眼手表，时针已经走过了7点钟方向，而赵云澜还没有回家。

功德笔事件之后，夜尊虽然逃出生天，却一直没有动作。龙城已经很久没像最近这样和平了，虽然这种和平是虚假的，但敌不动，他们也无可奈何，只能回去过着自己的小生活，半睁半闭地注意着龙城。所以，考虑到赵云澜五点一到就准时从特调处飞奔回家的习性，他这时候还没到家就非常奇怪了。

难道是突然有应酬？再怎么说也要来个电话呀，为了方便赵云澜联系自己，沈巍还特地买了个手机呢。

再等五分钟，还没消息，他就出去找人了。

就在这时门的方向传来“咔哒”一声，人回来了。

沈巍松了口气，立刻起身迎上去，却在看清楚赵云澜的脸后愣在当场。之前对他晚归的担忧一下子回到了心头，变成了心疼、气愤和懊恼的混合物。

赵云澜的眼眶处一个大大的淤青，明显是新鲜弄上的，还只是发着青，可是周围已经泛起了乌色，明显这下挨得不清。赵云澜见沈巍直直盯着自己，还没来得及扯出个笑，叫声媳妇儿，下一秒沈巍就冲过来，拖着自己在椅子上坐下，手心凝聚起了黑能量想要进行治愈。

“等等等，宝贝儿，先别弄。”

赵云澜一侧头躲过沈巍想要盖上他眼睛的手，伸手去勾沈巍的腰让他坐下。

沈巍眼睛红红的，人是乖乖坐下了，但还是一直盯着赵云澜的熊猫眼看。赵云澜自觉已经是沈巍专属眼语十级翻译了，他眼中的痛怎么会看不懂。他嘿嘿笑了一声，把沈巍的手拉过来，在人疑惑的目光中，从夹克内侧袋里掏出一个木制的古朴小盒放在了沈巍手上。

盒子放在手心的那一刻，沈巍的心也跟着一沉。赵云澜的动作没什么奇怪的地方，但这是一种直觉，这盒子是一件对自己爱人非常重要的东西。

“……这是？”

“你打开看看呗。”

赵云澜看着沈巍，眼中是满满的喜爱，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，沙哑轻柔，像是羽毛一般拂过沈巍的心，让他心痒，让他发热。

垂下眼，沈巍缓缓打了盒子。

那是一个金镯子，样式古典，不宽镯面上雕画的是龙凤戏珠，龙鳞片片清晰，凤羽根根分明，龙凤所戏的珠子则是一粒翡翠，直径不大，但碧绿润泽。整个镯子用料不算名贵，却处处透着精致，加上岁月无声的浸润，展现出了一种沉静的美。虽不是玉质，却有玉的气质。

沈巍第一眼看到，就明白了赵云澜到底给了他什么。

卧室里书架上一直放着一张老照片，照片里的女性搂着小小的云澜笑得开心。虽然赵云澜爱笑，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做戏，可那张照片却不一样，那是从心底里生出的笑，像光一样吸引着沈巍去看，去追逐。所以，他很确定，这个镯子他见过，就戴在照片中的那位女性，赵云澜的母亲的手上。

赵云澜把他母亲的镯子给了他。

“你今天晚回就是去拿这个了吗？”

他没抬头，手也维持着开盒子的动作没动，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。

“镯子一直放在老头那儿，去拿的时候发生了些事情，所以晚回来了，宝贝儿对不起啊，饭菜都凉了。”

所以脸上的伤是这么来的啊。想必赵云澜是将他们的关系和盘托出了。

他听见赵云澜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，语气依旧轻柔，可沈巍听起来却像雷鸣，像是用凿子在他心上刻字一般，字字震心。

“这以前是我妈的带着的，再之前是我奶奶的，再往前是我太奶奶的，可以算是我们老赵家的传家宝了。我妈还在的时候和我提起过，说是以后要传给我未来的媳妇儿。这不，现在我有媳妇儿了，虽然她不能亲手给你，但这份情意是一样的。”

沈巍沉默着依旧没有反应。

“沈巍。”

赵云澜喊他的名字，像是叹息，像是吟唱，像是埋怨，像是祈求，叫得沈巍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。

“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。”

“值得。”

眼泪越掉越多，如断线的珠子般倾泻下来。他感觉赵云澜小心地托起他的下颌，温柔地亲吻他，舔舐着滑落的泪珠。

“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还不愿告诉我，但我信你。沈巍，我赵云澜这辈子就认定你了，不管上天入地，我都不会放手。你呢，你愿意从此之后一生一世，不，是生生世世被拴在我身边吗。”

颤抖着，他的喉咙干涩挤不出一个字。内心有个声音嘲讽地提醒着他的不堪。

他怎么配得上？

一直以来，与昆仑相伴的记忆就是他心中的一盏灯，连魂魄都是黑的人就是靠着那点光亮，苟延残喘了一万年。

后来，与赵云澜相遇甚至相爱，他心中的一盏灯已经化为了一束光，他觉得他已经很满足了。可现在，这给他火种的主人却说他愿意给得更多。

他愿意给他太阳，让他时时刻刻沐浴在光芒下。他这才意识到，贪婪如他，永远不会有餍足的那一天，他从没有知足过。

一直存在于黑暗中的人害怕了，若有一天光将自己心中的黑暗照得一清二楚，看了个干干净净，他会失望离去吗，到那时候了他又该怎么办。尝过了完全光明的滋味，他不会再甘愿隐匿于黑暗，他会不择手段，他……有可能会伤害到赵云澜。

可是，他又怎么舍得放手，怎么能忍住那澎湃了万年的渴望。

沈巍将手覆上赵云澜托着他脸颊的那双手，身体前倾与他额头相抵，一直低着的眼笔直地看进赵云澜的眼底，带着无与伦比的黑暗与深情。

“得君此言，万世相随。”

赵云澜笑了。

沈巍也许从没意识到，他一直没有直视过赵云澜。

确定关系前，他的目光躲闪，偶尔的目光交汇也是一触即退，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。在一起后，虽然多了许多眼神交流，但也有所保留，只有晚上沈巍觉得他睡着了，才会肆无忌惮地看他，赵云澜知道，这是因为他心里还藏着秘密。可是现在，沈巍却如此地坦白，这叫他如何不笑，如何不雀跃。

什么秘密，什么往事，都见鬼去吧，这个人从此以后就是他的了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

小后记：

“可是云澜，这镯子太小了，我戴不进去……”

“没事，媳妇儿。这镯子本来就是女式的，戴不进正常，你保管着就可以了，你婆婆在天之灵不会说闲话的。”

“……其实……可以戴的。我把大拇指脱臼了*就能戴进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最后沈巍还是被赵云澜拖去了金店。

“云澜，随便动这个不好，我看我还是……”

“不许掰手指！”

“可这是你妈妈的……”

“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啊？”

“？”

“你这么不想改不就是想留给后人嘛。嘿嘿，沈教授，你作为生物工程学领域的先驱，这方面就没点研究？还是说你老公我晚上再努力……哎哟！”

最后的最后，镯子还是改了尺寸，从此牢牢地箍在了沈巍的手腕上。

*把大拇指脱臼就可以塞进原本戴不进的手镯，原理看看自己的手就能理解。同样如果你被拷上了手铐，也能用这个方法来脱身。——来自美剧汉尼拔的脑洞